贺严非但没有气恼,反而低低地嗤笑一声,随即方向盘微微一转,车子便脱离了主干道,缓缓靠向路边。
刹车,双闪,动作行云流水。
“你停车干什么?”
时羡四下打量一番,一时摸不清他的路数。
贺严没有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松开,斜眸睨着她,“我今天这套衣服,好看吗?”
“啊?”
她秀眉微蹙,连扫视他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先回答我。”
时羡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在这件事上较劲。
贺严从前的衣服基本都是限定,且不论款式如何,起码件件价值不菲。
婚后因为她工作的缘故,需要经常画一些设计图来练手,既然画什么都是画,她便利用这些时间给贺严设计了不少衣服,再请人制成成衣。
虽说不是名牌,但件件庄重沉稳,且都是孤品,也配的上他贺氏总裁的身份。
眼下他身上穿这件蓝黑色暗纹西装就是出自她手。
可要她自己夸自己,是不是挺尴尬的?
偏贺严似乎非要等她说出个一二三,环臂靠在椅背上,一点也不着急,俨然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模样。
时羡无奈撇嘴,嘟囔一声:“好看。”
“整齐吗?”
“嗯。”
“那就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贺严抿唇笑了笑,随即手指一动,安全带应声而开,而他也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朝副驾驶那边缓缓靠近……时羡一头雾水。
直到贺严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腰肢,几乎和她面对面的贴着,呼吸交错之时,她才明白这人的意图!
时羡刹那间将双手横在胸前,后脑勺一个劲儿的往后靠,杏眸中一片慌乱惊惧,怒道:“贺严你干什么!
这可是大马路上!”
“嗯,大马路上。”
贺严并未停手,目光在她脸上游移:“怎么了吗?”
时羡目瞪口呆,急道:“这、你!
大马路上!”
这人是疯了吗?
好好开着车突然停下,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之后突然要做这种事,外面可是人来人往的啊!
他都不要脸的吗?
瞧着她又气又急,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羞涩模样,贺严忽然垂下眼睑,将头低低的埋了下去,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时羡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的肩膀在微微耸动。
须臾,贺严死死抑制住不自觉上扬的唇角,抬起藏满笑意的双眸凝着她,“是你说的,我衣服整齐得体。”
“那又怎样?”
“所以我在完成另外一半。”
“什么另一半?”
时羡越听越糊涂。
贺严故作纯真:“你刚才对我的评价啊。”
将他这些话串联起来,时羡脑海里瞬时蹦出四个大字。
登时羞愤交加,一片绯红从耳根晕到了脸颊。
这根本就是贺严给她下的套嘛!
时羡一把推开了贺严,气急败坏着瞪他,“有话能不好好说嘛?”
“言传不如身教。”
贺严靠回驾驶座上,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做的吗?”
“老狐狸!”
时羡的脸像是火烧一样,气鼓鼓地面向挡风玻璃,下令:“开车!”
贺严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车厢,连启动车子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这些天时羡对他一直不温不火,难得有机会调侃她几句,也算活泛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走着走着,时羡突然发现这不是回金域湾的路,她微微侧头,故意冷着脸,“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青商。”
“青商?”
那是青州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城。
贺严瞥她一眼,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亏爷爷奶奶疼你比疼我都多,你竟然连后天是他们金婚典礼都忘了,所以你得谢谢我,还知道带你去选个礼物。”
时羡白他一眼,“谁要你带,我早就准备好了。”
贺严笑笑,“那就去帮我选一个。”
到达青商地下停车场时,他突然按住正要开门下车的时羡,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个人要送你什么?”
时羡茫然回头,“什么送什么?”
“算了。”
她一副坦然地模样,贺严倒觉着自己问出来才是犯傻,可不问清楚,他心里又别扭的很。
话到嘴边却临时转了话头,“以后别收别人送的礼物了,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自己有钱。”
话才出口,时羡突然回味出了点别的意思。
这些年也没什么人送自己礼物,除了上次季斯允送的……她摩挲着下巴打量贺严。
都这么久了,他还在醋缸里泡着啊?
挺有意思。
瞬时,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倾身附在贺严耳边吐气如兰,“我不听你的。”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有多招人。
贺严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时羡长的巧,一双杏眸清澈如水不掺任何杂质,却偏偏生在了媚态横生的脸上,几乎要将他的灵魂从体内牵引出来。
车内气温渐渐升高,桃花眼底燃着熊熊火焰,满目都写着一个欲字。
时羡离他不过一拳距离,自然将他紊乱的呼吸声尽收耳中,她眼眸一转,忽然就起了坏心思。
故意勾着他,引着他,却在贺严即将得手的一瞬间推开他,逃窜下车。
瞧着他因扑了个空而微喘懊恼的模样,时羡扶着车门笑的花枝乱颤。
该!
谁叫他刚才戏耍自己。
她毫不掩饰小手段得逞后的欢喜,贺严突然就意识到这丫头是故意的,却也只能宠溺无奈地看着她笑,眼神幽怨,“时小姐,撩完就跑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时羡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瞟向某一处,明显异常。
好不容易收敛住的笑意险些又涌出来,为了不笑出声,她只能死死地咬住唇肉,将那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那你还能进去吗?”
这个样子,怕是会被人当做流氓吧?
“不然你帮我?”
“有心无力啊。”
她指了指自己小腹,装模作样地表示惋惜。
“有心就好。”
贺严垂眸低笑,眼底滑过一抹狡黠,“我教你。”
他目光一瞥,伸手拽过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便要朝身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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