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人都等着她摔个大跟头来出洋相。
沈清墨也想着,今天这糗是出定了。
快倒下去的时候,谢栖迟接住了她,在站稳的那一瞬间,他轻抚着她的腹部,小声说:“都快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连走路都走不稳。”
看似是责怪。
但实际上,他是在以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来告诉谢家人,她怀孕了。
前一秒还事不关己的谢家女眷,这一刻纷纷围了过来。
“怀孕了?”
“新闻上说的是真的?”
“这一回不会有假了吧?”
“不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生不下来吧?”
“不会不会,这次毕竟是她自己怀上了。”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很不友好。
谢家女眷七嘴八舌的说着,沈清墨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关于谢栖迟的桃色新闻层出不穷,那股妖风能刮到沈清墨耳边,自然也瞒不住谢家众人。
对于沈清墨怀孕一事,谢家女眷更多的是坐等着看热闹。
只有老太太走到了跟前来,低头看了看她脚下的那双细高跟,皱着眉头说:“怀孕了还穿什么高跟鞋,自家人舒适就好,迟儿,你这生意场上的做派,不要强加到我孙媳妇的身上,赶紧把我孙媳妇抱起来,渡口风大,回家暖和去。”
这一段,都是石子路。
谢栖迟毫不犹豫的把她抱了起来,才反应过来的沈清墨急忙搂住他的脖子。
在走了一段上坡路后,察觉到谢栖迟有些吃力的沈清墨,轻声对他说:“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或许是吃力出汗的缘故,他身上的中药味越发的浓了。
这种当着长辈的面如此亲密的戏码,沈清墨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扭捏了好几下,挣扎着想要下来。
谢栖迟低头:“他都是能让你豁出一切去私奔的人了,难道没教会你什么叫做恩爱?”
“谁?”
沈清墨根本没意识到谢栖迟话里的意思。
微微喘息的谢栖迟眼神微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怒问:“除了苏玺,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人?”
苏玺。
又把他扯进来了。
沈清墨很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本想解释一番的。
但当她抬头触及谢栖迟的眼,却又改口:“我没你胆子大,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婚外情,只敢藏着掖着,还真是没在人前秀过恩爱,不怎么会。”
不会是吧?
谢栖迟俯身,猝不及防的吻上了她的唇。
感受到他身子在摇晃,沈清墨下意识的抱紧了他。
跟在他们身后的谢家女眷,在老太太的示意下,纷纷加快脚步走到前头去了。
有几个回头看的,也在吃了老太太一拐杖后,老老实实的往前走着。
这是沈清墨的初吻。
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煞白无比。
说出去真的很丢人,结婚五年才等来一个吻。
还是托了陆晚棠的福。
沈清墨愣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着,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失了血色的脸蛋在意识到自己被谢栖迟强吻了之后,突然间绯红。
“谢太太,现在你会了吗?”
谢栖迟伸手去撩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沈清墨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低了低头,慌乱的回答:“秀恩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大可不必牺牲这么大,免得在人前失了礼。”
说完,沈清墨转身疾走几步。
谢栖迟追上来,牵住她的手:“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这样暗示我吗?”
谢栖迟扬起牵着的手,加了力道,不容沈清墨抗拒。
两个人并排走在岛岸边,谢栖迟还不忘打趣:“苏玺没有这样出其不意的亲吻过你吗?
我看你刚才好像很慌乱,装的很像个十几岁不曾尝过情爱的少女。”
装的。
这两个字很伤人心。
沈清墨心里如刀割,脸上却挂着倔强的笑容:“苏玺跟你不同,他连我穿开裆裤的样子都见过了,而你从未碰过我,我在你面前,也不好表现的太过轻车熟路。”
或许是谢栖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来,沈清墨便又补了一刀:“再怎么说,你也是我沈清墨的丈夫,给你留点脸面,是我应尽的本分。”
谢栖迟脸色骤变。
牵着她的那只手也不由得握紧,沈清墨苦笑:“打人不打脸,这一点,我好像做的比先生你要好。”
谢栖迟停住脚步,侧身看着她:“我以为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谢太太习惯我在外面的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没想到,你也会秋后算账。”
说完,谢栖迟自顾自的点点头:“哦,我忘了,最开始的时候,谢太太还是爱着我的,毕竟是你哭着喊着求着要嫁给我的。”
对啊。
他说得对。
谢太太的位置,确实是她死缠烂打求来的。
沈清墨甩开他的手,苦笑:“事实证明,强扭的瓜它确实不甜。”
不光不甜,还很涩口。
如果能重来,沈清墨一定会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转身就走,而不是想方设法打探关于他的消息,拼尽全力的挤到他身边去。
往前走了好几步后,谢栖迟追了上来,重新牵起她的手,宣示:“不甜没关系,能续命就行,别忘了,你谢太太的身份,决定着沈家的生死。”
就会这一招。
沈清墨堆起满脸笑意,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胳膊弯,挽着他,做出十分亲密的样子来。
“那我可得好好供着先生你这尊活菩萨。”
谢栖迟顺势用右手刮了刮她的鼻翼,很自然的说:“嗯,真乖。”
在谢家人看来,一向待人冷漠的谢栖迟,对沈清墨却格外宠爱。
以至于大家对沈清墨的态度,至少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谢园比沈清墨想象中的还要大气壮观,说这座岛就是谢家的皇家园林都不为过。
进了正厅,老太太已经端庄坐在主位上,谢栖迟带着她一一认亲。
除了奶奶之外,沈清墨脑袋里一片浆糊。
奶奶生了四儿一女。
但谢家自谢栖迟的父辈后,男丁便少之又少。
除谢栖迟之外,唯有二伯母家有个堂哥,堂哥生了个儿子。
谢栖迟,以及堂哥的儿子,是谢家目前几十口人里最稀有的两个男丁。
所以沈清墨能准确察觉到二伯一家人对她的敌意。
尽管她一再小心应对,却还是在一家人围坐着喝茶的时候,被二伯家的孙子给撞了一下,滚烫的茶水倒了她一身。
躺在竹床上的二伯剧烈咳嗽了几声,一旁的二伯母假意呵斥,二堂嫂一把拉过自家儿子,装模作样的拍了他两下手心。
碍于情面,沈清墨明知小侄子是故意的,却还是装作大度的说:“没事,没事。”
谢栖迟看到她烫红的手和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急忙起身,却被二堂嫂抢先过来扶住了沈清墨:“弟妹,实在是对不住了,你现在怀了身孕可不能着凉,正好你的身材跟我相似,走,嫂子带你去换衣服。”
沈清墨很无助的看向谢栖迟,但谢栖迟却只是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二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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