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虽是委屈,却也顾忌着凤云曦的情绪,很快地扬起了笑脸,将餐盒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小姐,我去把这些倒了。”

“倒什么。”

凤云曦略一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接过餐盒打开,望着里头的菜色,勾起唇:“你特地去取来的,我要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心意?”

“这怎么行!”珍珠有些急了,不赞同地摇头,“您可是……”

“我是什么?”

“说是王妃,其实就是个花瓶。”凤云曦懒洋洋的,一边将饭菜取出来,吊儿郎当的,“哟,还有肉。”

“小姐……”珍珠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凤云曦一见她这样就头疼,连忙哄:“这有什么?我打了主人,自然有狗来咬我。”

“这就叫——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她眨了眨眼,一副满不在乎的俏皮模样,逗得珍珠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主仆二人闹作一团,谁也没有发现门外的黑影一闪而过。

纳兰玦缓步离开,嘴唇微抿,眼中带上了些许复杂。

凤云曦……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方才透过窗户看见的女人,虽然大半张脸都被黑泥所覆盖,却莫名透出一股自信。

如同朝阳,整个人都在发光。

纳兰玦眸光微闪,忽然皱紧了眉头,将心头莫名涌上的悸动按下,摇了摇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一夜之间,能有什么不同?

然而离开庭院时,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王妃平日里吃得如何?”

这……前脚刚把人禁足,怎么后脚又关心起来了?

众护卫带几个守夜的奴仆,皆是诧异,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纳兰玦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问了什么,面色也僵了僵。

他快步离开,身形都有些狼狈,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一般。

凤云曦不知道这头的暗流涌动,倒头就睡,一夜好眠。

“小姐,该起了。”

次日一早,在珍珠的唤声中,凤云曦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就着她端来的水清洗脸上的药物。

“啊!”

黑色的膏状物从脸上剥离,连带着陈年的疤痕一起化开,很快将盆里的水染得一片污浊。

珍珠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惊喜。

“小姐,你、你脸上的疤!”

“药效还说得过去。”

凤云曦啧了一声,似乎还有些嫌弃。

她手下加快了速度,将脸上的药物连带着褪下来的死皮一同洗干净,又换了一盆水,才觉得舒服了些,看向镜子,略一挑眉。

原本脸上大片大片的疤痕此时已经不见了痕迹,取而代之的是白皙的新肉,光滑细腻,宛若凝脂。

这张脸,与她竟有八分相似。

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美颜滤镜。

珍珠已经克制不住激动,红了眼眶。

她与小姐一同长大,自然是见过她幼时是如何冰雪可爱,也曾无数次幻想若是没有那一场灾祸,此时的小姐应当是何等神仙人物。

而她现在看到的,却比她梦中见过的小姐要美上一千倍一万倍!

“哭什么?”

凤云曦才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美貌,一转头就见到这姑娘又成了红眼的小兔子,心中一个咯噔,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家小姐好了,你还不高兴?”

“没有……我是太开心了!”珍珠吸了吸鼻子,想到这些年来凤云曦曾受过的毁誉,又忍不住带上哭腔,“小姐、小姐应该是京城第一美人才是。”

凤云曦想到记忆中那些声音,眸光也沉了沉,又扬起笑脸,突然站起身,从旁边捞过面具,遮住了脸。

“京城第一美人有什么可当的。”

“我们去干点第一美人也不敢干的事儿——”

闯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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