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轻笑一声:“区区一副银针,我还是出得起,姑娘仁心,不必自责,准备施针吧。”

“那好,我再去把银针燎烤一番。”云晚意心下只当章掌柜小题大做了,赶紧下楼处理银针。

谷雨呆呆的看着云晚意的背影,心中更是感慨——主子对这位云家刚回来的大小姐,可不像是对待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这么简单。

这么下去,她得是镇北王府真正的女主子了!

看来以后不管是乔装打扮,还是以镇北王近身侍卫的身份,都要对云大小姐十分恭敬才行!

谷雨这么想着,朝炭盆中又添了炭火,给门口的章掌柜递了个眼色,两人一道下楼。

刚拐出门,章掌柜就捂着心口低声道:“雨大人,我方才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爷发火。”

“没想到爷什么话都没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打西边出来的那是太阳么?”谷雨提醒道:“是那位姑娘,你就多谢她吧,往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章掌柜赶紧应声,道。

云晚意很快就处置好银针,上楼继续给帝景施针。

这次施针的手法,和前几次又有不同,以摇刺进针的法子直入穴位,帝景还没感受到疼,针已经进入体内。

好像除了第一次下针痛不欲生,第二次就没有任何痛感了,她说的果然没错。

帝景微微低头,看着蹲在身前仔细下针的她。

她眼睛一下蒙着纱巾,看不清楚表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大而有神。

仿佛在山中长大的小鹿,没经过世俗污染,干净纯粹。

长长的睫毛好像一把轻柔的黑色小羽扇,一开一合间,盖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云晚意的额头很光滑,肤如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单露在外边的小半张脸,足以看出容颜耀如春华。

这一刻,帝景,也就是镇北王常景棣,有些想不通云恒益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云恒益,是真当他旧疾复发要死了,不忍毁了云柔柔,才从乡下找回失散多年的亲闺女履行婚约。

可这闺女,摆明是颗遗珠啊,比那装模作样的云柔柔,不知道好多少倍!

云恒益这是眼瞎,看错鱼目和珍珠,倒让他误打误撞捡了个宝贝!

他视线越发灼热,云晚意的动作微微一顿,如芒在背,那日锦绣阁被人盯着的感觉,再度袭来!

她是真的怀疑,暗处眼神如鹰的那人就是帝景!

帝景是锦绣阁幕后老板,上新那日去也不奇怪,可前日,他为何否认?

云晚意胡思乱想间抬起眼眸,恰好和帝景的视线相撞。

也不知怎么,心里的话就问了出口:“锦绣阁上新那日,公子是不是也在?”、

帝景收回眼神,狐疑道:“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公子很面熟,也许先前见过。”云晚意到底没说实话,只半真半假的试探。

帝景摇摇头,手指往下,指着插满银针的腿:“行动不便,我极少出门,那日为了凤袍才去锦绣阁。”

“没想到误打误撞遇到易姑娘,那也算第一次。”

云晚意看到银针,还是不死心:“白天呢,锦绣阁上新这么大的事,公子也不在?”

帝景已经察觉到,她许是那日无意间看到过他,不慌不忙道:“锦绣阁上新很多,若次次我都去,岂不是麻烦?”

“也是。”云晚意打消心中的疑虑,继续施针。

帝景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眉眼微弯,接过刚才的话题:“姑娘觉得我很眼熟,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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