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远怔了怔,如今儿子危在旦夕,没想到白夜突然来这么一出,还没说话,身旁的妻子袁雪突然就爆发了:

“凭什么让我们给这个贱人道歉?我儿子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是被你们给治成这样的,我告诉你们,要是治不好我儿子,你们都给我去死…”

中年贵妇疯一般就要扑向秦婉灵。

白夜冷哼一声,一步站到了秦婉灵身前,冷笑道:

“你儿子是被我们治坏的?笑话,敢不敢拿出你儿子的看病记录?在最近的一个月内,你儿子像刚刚那样差口吐白沫的症状,起码发生了不下五次对不对?

刚刚我老婆只不过是凑巧,刚给你儿子打完镇静剂,你儿子就发病了,其实并不是因为注射了镇静剂的原因,而是因为镇静剂,对你儿子根本没用罢了。

我刚刚紧急治好了你儿子,你们却像疯狗一样乱咬人,把气撒到我老婆身上,哼,还是什么卫生局的局长,柳思远,你告诉我,我说的有一点差错吗?”

柳思远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抱着已经没了声息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凄苦道:

“是我的错,是我故意为难秦主任的,都是我的错…

秦主任,我错了,我柳思远错了,还请您让白先生,出手救救我的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啊,我给您磕头了…”

柳思远感觉到怀里孩子小小的身体都在渐渐变凉,已经顾不得其他,一拉妻子袁雪,就朝秦婉灵跪了下去。

“柳局长,您快起来,若是真能救您儿子,我们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秦婉灵眼见柳思远夫妻如此,心下一软,刚刚被袁雪辱骂的事也顾不得计较了,上前一步扶住了柳思远夫妇。

“那…秦主任,还请让你老公,快救救我儿子啊~!”

袁雪满脸是泪,抓住秦婉灵的手哀求着。

“柳夫人,白夜他,其实并未学过医,他高中都没毕业,哪里会治病救人,刚刚只不过凑巧罢了。”

秦婉灵看了一眼身后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白夜,认真说道。

她更相信刚刚白夜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柳思远儿子救醒了,如今这孩子连吴少峰都说救不了,可不能再让白夜瞎折腾。

“什…什么?他…他高中都没毕业?”

柳思远冷冷地看着一脸自信的白夜。

“是的,柳局长,你我认识也快一年了,您多少了解我的性格,我是不会骗人的。

白夜是我丈夫,他高二就辍学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您去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所以,您还是赶紧把您儿子送到医院去吧。”

秦婉灵一脸认真,拉着白夜悄悄后退了两步,想要让白夜置身事外。

“什么?高二就辍学的人,说自己治好吴老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你们是在逗我们玩呢?这耽误了医治时间,你们给我儿子偿命…”

袁雪抚摸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精神彻底失控了。

“对不起,柳局长,柳夫人,对不起,吴老神医,对这孩子,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秦婉灵说着,拉着白夜就想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已经打定主意,此次彻底得罪了柳思远,大不了以后不当医生了。

可是,谁知道一拉之下,白夜居然纹丝未动,还吊儿郎当地看着悲恸的柳思远夫妇,开口问道:

“柳思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对付我老婆的?”

白夜直呼柳思远的名字,丝毫没有尊重这位局长的意思。

柳思远脸上肌肉抖了一下,惊讶地抬头看了看这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还带着一丝未脱稚气的年轻人,嘴唇抖了几下,没有说话。

秦婉灵整个人都呆住了,自己和柳思远也算小有交情,今天柳思远突然就对自己发难,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让自己当不成医生。

这事情,现在回想一下着实奇怪得很。

如今被白夜如此一问,又看了看柳思远的神态,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真有人在背后要对付自己。

柳思远目光闪动了数下,看了看目光灼灼的白夜,又看了看怀里几乎已经没了呼吸,脸如白纸的儿子,咬牙道:

“你若真能治好我儿子,我便告诉你!”

言罢见又加了一句:

“我柳思远说一不二,为了我儿子,让我去死都可以。”

白夜轻笑一声,略略点头:

“我也不怕你出尔反尔,先前说过,只要我老婆点头,我便救你儿子,我白某人,自然说话算话。现在我老婆既然接受了你们的道歉,我便出手救救你儿子吧。”

白夜说着,对秦婉灵此刻看着自己满是惊讶的眼神视而不见,转头对在一旁看着的林哲鸿喊了一句:

“那个,小林啊,给我拿一盒针灸用的银针来。”

“啊?…你是在喊我?”

林哲鸿愣愣地指着自己,对面那个穿着病号服,看着甚至比自己还年轻的小吃软饭的小子,居然喊自己小林?

“小兄弟,老朽便是一名中医,这里有一套自用的银针,若是不嫌弃,但请一用!”

林哲鸿愣神之际,白发如霜的吴少峰,已经笑呵呵地将一个磨损得发白的针包,递到了白夜跟前。

白夜也不客气,冲吴少峰略略点头,一把接过了银针。

白夜刚转身,吴少峰身后一名唇红齿白的青衣年轻人,对着白夜不满地喊了一句:

“喂,小子,你小心点,我爷爷的银针,弄坏了一根,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白夜一转头,看到吴少峰身边,一个看上去大约才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不满地瞪着自己。

见白夜扭头看自己,年轻人傲慢地冷哼一声,满眼的不羁和嚣张:

“小子,看什么看?小心点我爷爷的银针!还要,这孩子的情况连我爷爷都看不透,你要是能治好?我吴子瑜直播吃屎!”

吴子瑜,吴少峰的独孙,在吴家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

“子瑜,不得无礼!”

吴少峰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白夜,转头呵斥了孙子一句。

白夜挑眉一笑,见这老头很是客气,也没准备跟吴子渝这半大小子一般见识,挑眉笑了笑,没理会吴子渝,转身准备给柳思远怀里的小男孩施针。

但白夜这挑眉一笑的动作,看在吴子渝眼里,却是满满的挑衅。

吴子渝双眼一横,一指白夜,叫嚣道:

“小子,你们秦家的秦川跟我是同学,所以我知道你,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根本就不会治病,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怎么,不敢跟小爷赌吗?”

白夜猛地回头,盯着吴子渝:

“你要赌什么?”

“我刚刚说了,你若是治好了这小孩,我吴子渝直播吃屎;但你若是治不好,嘿嘿…”

吴子渝突然转头看想旁边清丽绝美的秦婉灵:

“我要搂着你老婆合个影!”

吴子渝见秦婉灵和白夜同时冷眼盯着自己,丝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笑道:

“哦,你们别误会,你老婆虽然漂亮,但是小爷也不感兴趣,只因为你老婆是秦川那小子的姑姑,而我恰好跟秦川那垃圾不太对付,我是要用这个照片,去打那小子的狗脸。”

秦婉灵俏脸一沉,正要发作,就听白夜已经开口道:

“行啊,既然你上赶着要吃屎,我也就不拦着了,这个赌约,白某人接下了了!”

秦婉灵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这傻子今天是装逼装上瘾了吗?还一口一个白某人,这出了场车祸,倒是给他增加了无形的自信,而且还自作主张用自己作为赌注?谁给他的胆子?

秦婉灵气得白大褂下的胸脯不断起伏着,压制不住胸中怒火,正要去骂白夜,猛然间,就听到周围传来了一阵惊呼。

转头一看,却见白夜已经从吴少峰的针包里,取了一根细长的毫针,一针就刺入了柳思远儿子的眉心。

“我去,这他妈就是个傻子啊,有这么针灸的?”

吴子渝看着白夜将一整根十多厘米的银针就那么刺进了孩子的眉心,顿时嗤笑出声。

出生中医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又甚得爷爷喜爱,年仅十七岁的吴子渝,在中医上,其实已颇有造诣了。

吴子渝眼中笑意渐渐浓,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胸脯不断起伏的秦婉灵,嘿嘿冷笑起来。

片刻功夫,白夜又是两根十几厘米的毫针,直接刺入了小男孩两边的太阳穴,将柳思远和袁雪都看得心惊胆战,想要阻止,却又不敢。

当白夜刺入第三根银针时,一直四肢瘫软,毫无声息的小男孩,突然“哇~”地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腥臭无比的黑色粘液,然后哭了起来。

感觉胜券在握的吴子渝顿时感觉情况不妙,果然,就看到爷爷突然失态地惊呼起来:

“这…这…这是传说中,华佗的‘惊魂针’…”

白夜看着小男孩吐出的腥臭粘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哼了一句:

“原来是条黄大仙!孽畜,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执意要害这孩子,给我破!”

嘀咕间,左手快速恰了个“驱邪印”,从那粘液中,有一团肉眼难见的黑雾,被困在了半空,然后随着白夜手掌一握,“驱邪印”一收,那黑雾中发出一声只有白夜能听到的凄厉惨叫,一个黄鼠狼的虚影在半空中挣扎了数下,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男孩无力地哭了一会,再次晕了过去。

“这…我儿子…”

柳思远夫妇惊慌起来。

“没事了,孩子被折腾的时间太长了,睡着了。”

白夜说话间,已经将三根银针收了起来。

柳思远夫妇一看小男孩,果然见孩子呼吸平稳,是睡过去了,顿时喜极而泣,对白夜不住道谢。

白夜收好银针,走到还在不断喃喃着“惊魂针”的吴少峰跟前,将针包放到老头手里,笑道:

“老小子,有点眼光啊,居然能认出‘惊魂针’。”

吴少峰老眼中光芒闪动,激动地握住白夜的手:

“真…真的是‘惊魂针’?这世上,真的有可以驱邪灭魔的针法啊…”

白夜不理会激动不已的吴少峰,对旁边脸色已经阴沉似水的吴子渝笑道:

“小子,你想搂着我老婆合影,看来是不行了。给你十分钟准备一下,直播吃屎哦!”

说罢转头朝柳思远说道:

“柳思远,走吧,该交待的事情,跟我们好好交待一下。”

说罢一拉早已目瞪口呆的秦婉灵,进了旁边一间诊室。

柳思远爱怜地亲了亲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爸爸~”的小男孩,像个小老弟一样,起身低着头,跟在了白夜身后进了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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