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起跟周湛英提起这事的时候,周湛英明确知道了京城阻止她回去,只是不知道父亲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三十里地的距离,咫尺天涯。

袁家看来是不打算养自己了,时人重利,袁大人那么殷切帮忙,不过是想要借她攀附权贵,可发现周湛英已经被权贵抛弃,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周湛英当机立断金今晚必须得走了。

“走水了走水了。”

周湛英去柴房晃悠可不是因为无聊,她把弹弓一扔,瞅准机会窜到小厮房里偷衣服。

摸爬打滚第二天天蒙蒙亮蹭着特殊气味的车出了袁府。

周湛英想自己可能是有些锦鲤体质的,这番操作倒真让她离开了袁府,离开了封城。

周湛英脱了小厮衣服,想了一下扔河里了。

等她从丛林里钻出来,看见袁起春风满面地坐在马车上,对她招手:“周姑娘,上车。”

周湛英没来由地后退两步,转身要跑的傻瓜行为被她遏制在脑中。

“袁公子好巧。”

怪不得那么顺利,原来是有人帮忙,那她早上钻夜香车他也看在眼里,或者就是他准备的,周湛英不得不又重新学习了一遍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姑娘要去哪里?”袁起礼貌请周湛英上车,搀扶的手被周湛英躲开。

“袁公子觉得我要去哪里?”周湛英反问他。

“我觉得啊。”袁起故意拖长音调,见周湛英不配合,他自顾自往下说:“除了京城,哪里都可以。”

周湛英盯着袁起问:“那你这是要去哪里?我听听顺不顺路。”

“顺路。”

意料之中的回答,既然追出来了总不是跟她道别的。

周湛英觉得自己做人做得太留有余地,什么人都能来踩自己两脚,只是她的习惯是不结死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周湛英照样往慈城去,一路上由袁起好吃好喝付钱提货,她过了几天惬意日子。

真是安静啊,没有杀手了。

“你不是说我昏迷的时候还有一批杀我的人吗?知道是什么人吗?人都被你们杀了?”想起这茬,周湛英问袁起。

“骗你的。”袁起不在意地说。

周湛英半信半疑。

袁起看周湛英样子,略带讥讽:“怎么,只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周湛英说话。

周湛英懒得去猜其中深意,对他的嘲讽直接忽视,没有接话。

袁起看她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坦,暗恼自己说错话。

入住驿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袁起和周湛英朝夕相处的消息当然传到京城谢府,每日都被恶趣味的二哥谢煜名人整齐放在谢甚的书桌上。

“二哥,下次不要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谢煜当然无聊,当初他让周湛英挑水煮茶做些丫鬟的活计,还不是为了给三弟出气。

“三弟,虽说现在周湛英不喜欢袁起,但架不住日久生情呢。”谢煜有够无聊,闲来无事还把袁起的前尘都搜罗了一番,袁起从三年前陛下赐文武百官的中秋宴回府后,很快把丫鬟都遣散了,此中内情比较秘辛,谢煜不死心挖得很深,才从袁起遣散的丫鬟那里套出了袁起是有了钟情的人,还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枉词。

“一生一世一双人?”谢甚念到此句。

“是不是很让女子心动?听起来很痴情?”谢煜坏心眼地看着三弟的表情变化。

“不感动。”谢甚没有情绪地说。

“周湛英当然不会感动了,她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感动呢?”谢煜想到周湛英累得气喘吁吁,反而乐在其中的样子就觉得讨厌。

“二哥,你是不是太关注她了?”谢甚探究的眼神似乎要洞穿谢煜的内心,仿佛可以窥视到谢煜自己都不了解的情绪。

“可能吧,不过只要她不回京城就好了,你说是不是?”谢煜如是说。

谢甚点头:“当然。”

“真的?”谢煜拍了拍谢甚的肩膀,“你放心,二哥懂你。”

“二哥,你不要乱来,我真的不喜欢她。”谢甚无奈辩解,不过效果甚微,谢煜闻言竟然哈哈大笑。

“傻弟弟,哥哥不帮你,还能有谁帮你?你这烟花柳巷的名声,怎么跟人家一心一意比,不是二哥坠你士气,不使点手段,你是等着人家主动回京?小心周家那个丫头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谢煜瞧不惯周湛英,但是他倒是了解周湛英。

“不是你们不让她回京吗?”谢甚凉凉地说。

“谁说的,我和大哥小妹可都是盼着她回来呢。”言下之意,谢家不让她回来的,只有谢随,“父亲不管这等小事,大哥那天不是说了,三弟你什么想法,我这不是来征询你的意见,要不我帮你把人弄回来?”

“不用。”谢甚心里烦,也不知道二哥抽什么风,怎么一心觉得自己喜欢那个丫头,她凭什么。

谢煜试探一圈,谢甚都不松口,倒是让他难办了,他看着谢甚木头桩子一样站着,没好气地说:“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多说一个字就是“不用你”。

谢甚离开京城的时候,谢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当初父亲要力保周湛英不死的差事是谢甚揽下的,看他在京城不动如山还以为他真能有那么淡定呢,果然年轻人经不起激。

“大哥,父亲知道又该骂我了,你得护着我。”谢煜可怜兮兮地说。

“什么事,我不知情。“谢良拂袖离开,进宫给小皇帝授课去了。

谢甚收到消息,他的人把周湛英跟丢了。

这消息是谢良的主意,只是没想到周湛英真的丢了。

驿馆还是官家的,一点儿也不安全,袁起第二天去找周湛英发现人不见了,驿馆的人讳莫如深什么线索都没有。

驿馆是官家的,那就找管事的,一推二五六,袁起再笨也品出点猫腻了,这事莫不是驿馆干的。

周湛英没有路引,他仗着袁家的身份住店,没想到这个驿馆竟然不给他袁家面子,他的人也敢动。

袁起把刀架在管事的脖子上:“把人交出来!”

“公子莫要胡言,青天白日发梦呢,你昨天一个人来的,哪有还有旁人。”

袁起怒目圆睁,刀口在管事的脖子上割出一道口子:“休得胡言,老实交代。”

“奴家真没有看见其他人,公子的刀收一收,不要伤了无辜人。”

管事的说话圆滑,半句都没有真的,他脸上的挑衅明晃晃的,刺痛袁起的眼睛,袁起握刀的手用力,转了一圈刀面拍着管事的后背,管事脸朝着地狠狠砸下去,袁起不能明目张胆杀人,不然这个腌臜早被他杀了。

管事毕竟是朝廷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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