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叫做《锦衣寡妇的第二春》,是作者“亿万布兰卡”写的小说,主角是秦芸秀禾。本书精彩片段:灵堂得守。守灵堂守的是一份感情,一份寄托。一份对亡人的尊重。秦芸捂着帏帽,盖住高烧后仍有些微疼的脑袋:“相公不在了,我作为家里的当家主母,守灵堂是少不得的...

锦衣寡妇的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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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夜烛点起。

秦芸思索良久,终于还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套上厚厚的棉衣,穿上素白孝服,披麻戴孝的向灵堂走去。

冬夜的风很大,吸进鼻子里有着淡淡的刺痛。

她刚开房门,后宅管事的崔婆子小跑着过来了。

又是这个崔婆子。

崔婆子堵住秦芸的路:“秦大娘子。您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呢?您这身体刚刚好过来,可不能再吹风了呀。”

在这个朝代,至亲丈夫死了。妻子需要披麻戴孝,儿子需要夜晚守灵堂。

但方中庸眼下还没有儿子。

灵堂得守。

守灵堂守的是一份感情,一份寄托。一份对亡人的尊重。

秦芸捂着帏帽,盖住高烧后仍有些微疼的脑袋:“相公不在了,我作为家里的当家主母,守灵堂是少不得的。”

“呀呀。秦大娘子糊涂呀。”

秦芸退到屋中,与崔婆子面对面站着。

这崔婆子是方家家养的仆从,成亲后嫁给了方家家主的管事儿,在方家下人里面有着盘根错杂的关系,一般人也不去惹她。

这两年,倒是对秦芸愈发不顺从了。

还敢背地里散播秦芸“克夫”的谣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应该把这崔婆子连根拔起。

秦芸反问:“糊涂,是什么意思?”

“呀!都怪老婆子我这笨嘴。是我老糊涂,老糊涂。秦大娘子这身装扮,看着是要给方相公守灵吧?”

秦芸点了点头。

“这些费神的事儿,哪里需要秦大娘子亲自操持呢。虽说咱们方相公虽然膝下无子,可方氏一族还是有不少聪明伶俐的小子的,方三爷家的孙子,栋梁就不错。让他帮忙守灵,最合适不过。”

秦芸细长的秋波眉挑了挑:“哦。栋梁是方三爷家的宝贝孙子,这大冷天的,为相公守灵,于礼不合呀。”

“合,合,合!只要秦大娘子,你把栋梁过继到膝下,那栋梁就是方相公的养子了。这养子为父亲守灵,可是天经地义。”

原来打的是这层主意。

方家的家产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芸娘的嫁妆,那全是焦老夫人留下的,有十多箱子金银珍宝,还有房山城郊区的三个庄子地产,足够芸娘一生衣食无忧。另一部分,便是方中庸留下的产业。

方中庸的产业,并非祖上荫蔽的产业,全是方中庸一针一线,一砖一瓦赚来的。

方中庸十四岁的时候从裁缝店出师,自己开了一家制衣店,十多年来沥尽心血将小小的制衣店发展壮大为方山县数一数二的锦衣局。

方中庸意外去世,这两部分的财产,天经地义就是属于秦芸和蕊姐两个人的。

这会子方三爷要将方栋梁过继过来,打的是什么算盘?无疑是想分秦芸母女的财产罢了。

秦芸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底下最恐怖的,不是什么鬼神,却是贪婪的人性。

外人哪里会在意秦芸的不幸?方三叔和崔婆子之流,只是一味觊觎她手中仅余的一点家产。

丑陋的嘴脸!

秦芸神色恢复如常。“栋梁才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现在大冬天的,又是亥时,走,你同我去瞧瞧他,别累坏了孩子。”

崔婆子又急匆匆的拦在了秦芸身前。“秦大娘子。栋梁这小子打小皮糙肉厚的,不值当您这么精养他!再说这大晚上的。外面滴水成冰,您要仔细着您的身子。”

这就怪了!

从外人眼中看,秦芸夜半去灵堂探望幼小的方栋梁,可以延伸理解为前去提前打探这未来的“养子”合不合心意,也好为日后的收养做个铺垫。

崔婆子却拼命阻止,这里面有鬼!

秦芸收起了和善:“腊月的护城河我都跳过了,我身子硬朗的很。若再不去探探栋梁,怕是外人都要笑话我这当家主母当的不称职,不关爱小辈。”

崔婆子眼见着阻不住秦芸,便想拖着点时间:“秦大娘子。我想了,咱们大晚上空手过去也不合适,我去小厨房煮一碗热牛乳,给栋梁暖暖身。”

秦芸已经推开崔婆子,踏出门口了。

她这一推,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崔婆子踉跄了一下,也跟出来了。

“守灵便有个守灵的样子。哪能在灵堂上又吃又喝的?”

“大娘子说的是。”崔婆子讪讪的答道。“这夜黑风大的,我去加件衣服陪着大娘子。”

这还真是千方百计找理由推脱呀?

虽不知道崔婆子耍的究竟是什么心眼,但还是不能让她走开的好。

秦芸一把捏住了崔婆子的手腕。“不必这么麻烦了。崔妈妈不是担心栋梁年纪小,肚子饿吗?你且陪我去灵堂,把这小子接到小厨房吃点热乎的宵夜。这一来一回也就百步的距离,半盏茶的功夫,不会冻到崔妈妈的。”

崔婆子被还想反驳,却被秦芸一把拉向灵堂走去。

崔婆子总觉得,秦芸自从护城河跳河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更加有主意了。

以前的秦芸,可是最怕动脑子想事情的。一动脑子就头疼,恨不得把后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吩咐给她来做。

绝对不会主动想起守灵之事。

还有,现在这灵堂……

都怪栋梁的娘,眼皮子轻,见识短!

怕栋梁受冻,早把人接走了。

…………

灵堂设在前院儿。

影墙正对着的,便是灵堂了。

重新修建方府大宅时,方中庸设计了不少别出心裁的巧思:影墙上雕刻的图案,是兰桂相依。

当时方中庸说,这个意头好。兰花象征高洁,桂花象征富贵。兰花又恰巧是秦家的族徽,他便要用桂花做方家的族徽,寓意方秦二人百年好合。

秦芸的心口涌上一股腥甜,原身思念方相公,实在是用情颇深。

灵堂高阔。门廊外面种着两排松针树,挂着冰溜,渲染出几分丧意。

踏上台阶,寒风吹动着引魂幡,呼拉拉的向门外飘。

黑乎乎的屋子中,点着一盏小小的长明灯。

雪白墙壁上,写着大大的“奠”字。还没走进,人又冷了三分。

崔婆子不死心,挣扎了一句:“秦大娘子,这太冷了,我,得回去穿件衣服。”

秦芸握着崔婆子的手,打量了她一眼。

这崔婆子虽说不算年轻,但也是风韵犹存的。身上散着淡淡的脂粉香,头发梳的油光闪亮,插戴着六七只素银簪子。唇上有着一丝红润,似乎是用了口脂。

体量苗条,不像一般的婆子一般穿着大厚棉袄。崔婆子只是穿了件墨绿色的夹袄,夹袄外系着一条墨色的腰带,上面珠光闪闪,煞是好看。

果然是风韵犹存。这种穿法,难免她会怕冷。

“冷吗?”秦芸摸了摸崔婆子的手心:“崔妈妈手心儿热的很呢。我看你额头还冒着热汗,想来也不用这么急切切的去添衣吧?”

崔婆子噤声了。

二人拾阶而上,灵堂中冷清的很,连个哭声也没有。

秦芸猜测:“这栋梁果然就是个小孩子。六七岁的年纪,守个灵,悄无声息的,难不成是睡着了?”

崔婆子拧巴着脸干笑。

俩人跨过门槛,走进了灵堂。

宽大的堂屋里,“奠”字下燃着一盏昏黄的招魂灯,火光晃动,眼看着就要灯尽油枯。

两旁挂着一幅挽联:“宝瑟无声弦柱绝,瑶台有月镜奁空”,这是出自秦芸的手笔。

再往下看,空荡荡的灵堂内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沉香木棺材,棺材尚未合拢。

又往灵堂扫视一圈儿,哪里见得到栋梁的影子?

秦芸怒了!

难怪崔妈妈千阻百挠不让她过来灵堂。

这可是有人打着要将栋梁过继给芸娘的幌子,让栋梁表面上来给方中庸守灵。又担心小孩子跪一夜受罪,只是做个守灵的幌子,实际上并没人为方相公守灵。

那招魂灯还即将灭了!方相公去往投胎的路,差点断掉呀!

秦芸原身悲伤的感情,喷涌而出。她太爱方中庸,无法接受崔婆婆的欺骗,无法接受方栋梁撒的慌,更无法接受灵堂中招魂灯差点灭掉的打击。谁都要欺负她,欺负她死了的中庸相公!

秦芸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滴。

“秦大娘子,秦大娘子,你别哭。”崔婆子知道这下闯了大祸了,一时也慌了神。

“崔妈妈,可是劝我不要来为相公守灵。因为栋梁已经来给相公守灵了?”

崔妈妈说:“大娘子,我也不知道。”

“栋梁呢?守灵的栋梁跑哪儿去了?”

崔妈妈第一次看见秦芸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的大娘子多么温柔呀,说句话都似春风拂面一般。她腿脚一软,跪下来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呀!”

秦芸步步逼近,用冰凉的小手抬起崔妈妈的下巴,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你这会儿竟说你不知道了?方才是谁口口声声劝我不要过来灵堂?劝我要安心,劝我说要过继给我家相公一个养子,让养子来守灵?我呸!”

崔妈妈听到这话,磕头如捣蒜:“大娘子明鉴,大娘子明鉴。这话是方三老爷一早放出去的,白天的时候,小的们都见到栋梁在这里守灵了。”

“放肆!”秦芸结结实实给了崔妈妈一巴掌。

崔妈妈惨白的脸上,五指分明。

“大娘子,大娘子。你打我,我不服!”

“不服!我正要在相公的棺材前,当着方府所有下人的面,给你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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