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她心中竟然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庚夫子望着铜镜中的影像,赞许道:“可想而知并非心怀不轨之人。”

“师叔此言差矣,她能否通过里面的几道难关,还为时尚早。”华如风淡然说道,她倒想看看,这个丫头能否活着出来。

……

“好美啊!”她沿着小径漫步在这盛景中。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宫殿?”婠月诧异道。

山川秀丽,鸟语花香,本该是一片娴静的景象,这座宫殿突然矗立在这里,倒显得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

这难道是师父给自己的考验?

她沿着台阶拾级而上,雕梁画栋、金砖琉璃瓦巧夺天工,无一不令人叹为观止。殿门前的香炉香烟袅袅,香味柔而不腻,似花香般甜美、沁人心脾。

周婠月的眼神带有些许迷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任凭这股香气在心肺间弥漫。

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推开了宫殿的大门,缓步走了进去。

殿内金碧辉煌,一派奢靡之气,地上堆满了成箱的金银珠宝,奇珍异玩。

而大殿正对门的地方,则是一张紫檀木凤纹宝座。而座前的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本药学典籍,皆为上古绝本。

世间罕见,堪称无价之宝。

此刻的周婠月却似失了魂魄一般,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转身坐在了宝座上,眼神呆滞,俯视前方。

几名侍女正忙着清洗地面,将地上杂乱的东西摆放整齐。

见她坐下,纷纷跪拜行礼。

……

华如风冷笑一声,看来尊主选的人也不过如此。

人皆有贪念、欲望,这是人之常情。

她只不过在幻境中略施小计,人之常情也会变成执念。

这个周婠月还是太嫩了点儿,心性尚不成熟,如何能抵挡住这幻境中的诱惑?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她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出来了。

想到这里,华如风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啊,怎么回事?”众弟子中突然有人失声问道。

华如风闻言睁开双目看向铜镜,顿时惊讶不已:“怎么会……”

只见周婠月走到一箱珠宝前,拿起一串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掂量了一下。然后扯断了珍珠的丝线,拿起一枚珍珠猛然朝一名侍女的身上掷去。

让人惊愕是,被打中的侍女化作一缕青烟瞬间消失了。

婠月在一旁歪着头笑了,拍了拍小手上的便负着手往外走去。

其余几名侍女见状,纷纷跑到婠月身前去拦她。

她倒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反而径直往前走,竟然穿过了几名侍女的身体。

随着她迈出宫殿的那一步,殿内的侍女、金银珠宝、珍藏的典籍随着整座宫殿奇迹般地消失了。

她看着空旷的草地,暗叹道:师父真是别出心裁,如若自己执念太深,还真不一定能出来。我虽然确实需要钱,但不义之财不可取的道理是懂的。还有,师父啊,我抄录药经已经抄腻啦,再来这么满桌的典籍怕不是要我的命吗?

其实,从闻见殿前的香味开始,她便有所察觉。

她虽然不擅香道,但恰好前几天抄录的药经里面提到过如何解迷香的毒。

现学现卖,果然自己前几天熬的几个通宵没有白费。

日头渐高,热气开始弥漫。

就在宫殿位置不远处,一条溪流蜿蜒流淌而过,清澈的水流哗哗作响,在与岩石的触碰中贱起串串水花。

周婠月摸了一把额角浸出的细汗,信步来到溪边。

看四下无人,她便坐在溪边的岩石上,脱了鞋袜,将一双玉足伸入的溪水中。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感染全身,好舒服。

“什么人?”正当她撩着溪水自娱自乐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却见溪流中央站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溪水恰好到他的腰际。

男子背对着他,背对着她,身材修长健硕,宽肩窄腰,线条柔美。

“啊!”她连忙收回目光,快速穿上鞋袜。转过身去,脸颊微红,尴尬道:“对不起。”

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她,嘴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抓了岸边的衣服随意披在身上,肆意走到婠月背后,轻唤了一声:“月儿……”

这个声音?

她转身看去,嘴巴长得老大

“怎么,不认识我了?”

婠月整个人有些恍惚:“云初……哥哥?”

她的声音颤抖而激动,眼眶微微发红。

云初哥哥终于出关了,她仿佛抓住了了救命稻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她和云初哥哥是在同一个幻境中?

“我在此沐浴完毕,便要出关了。”魏云初温和地说道:“没想到在此幻境中碰到你。”

果然不出所料。

“这是师父对我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我才可以留在侍药司。”

“我知道,既如此,我就带你出去吧。”说着,魏云初便作势要去牵她的手。

婠月见状立马后退了两步,一脸警觉地望着他。

“怎么,害羞了?”魏云初看她的样子,轻笑一声。欺身上前,用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怕,我带你回揽月轩。”

“我……”周婠月摸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魏云初,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今日的云初哥哥,似乎过于轻浮,难道又是一个幻境?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假意问道:“云初哥哥,你左肩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痊愈了,不碍事。”魏云初微微垂眸,凑近婠月耳边轻声说道:“你在关心我?”

其实在揽月轩的这段时日,她与魏云初接触并不多。失忆之前什么样她不清楚,但自她昏迷醒过来,满打满算加起来,俩人也就说过不超过十句话,尚未到如此熟稔的地步。

而且,据她所知,云初哥哥左肩上并没有伤,她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而已。

而此时眼前这个人的举动,让她逃出太虚洞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师父又想干什么?

既然师傅这么想知道答案,那就给她一个答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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