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终于到了风雨镇。

风雨镇位于天剑派山脚底下一处广阔的平原,大大小小的河流途经风雨镇而过。

其中最大的河流,约莫十几米宽,硬生生将整个风雨镇劈开,分割成两半。

此河流名为风雨河。

河水幽深发绿,日光斜照,和风拂过,倒显得波光粼粼,河流两旁皆是白墙灰瓦,鳞次栉比,墙面悬挂的红灯笼随风轻晃。

乔喻然沿河边走,目光颇为新奇东张西望。

尢长虞也则是沉默地跟在身后,手中的无痕剑早已被灰扑扑的破布包得紧紧,纹丝不露。

“哈哈!快拿她东西!快!”

“你看她可真笨,拐杖被拿了都不知道,哈哈!”

“她背后的布包应该装有值钱的东西,我们要不要抢过来看看?”

“不…不要!不要碰我的东西,都滚开!”

几名熊孩子的声音和老妇人颤巍巍的惊恐声很快传进偶然路过的乔喻然耳中。

他转头看向对面的巷口,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戏弄一个包着灰布头巾,身穿同色衣衫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打了好几处补丁,她此刻漫无目的双手乱挥,试图吓退那三个顽劣的少年。

可惜这样的举动没得到想象中的结果,反而激发少年人隐藏在心底更深处的恶意。

其中一个青衣少年竟走前直接抬脚一踹,老妇人顿时摔在地上,动弹不得,面孔皱在一起,疼得喊出了声。

乔喻然蹙着眉头看完全程,他正打算出手教训这几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少年,身旁忽然极速窜出一道白色身影。

抢先在他前面一步。

尢长虞拦在那三个少年面前,身后是老妇人。

“王子方,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动我母亲。”

尢长虞话音未落,乔喻然先是一惊,随后脸色霎时沉下来,漂亮的的眉眼瞬间染上冰冷寒意。

乔喻然忽然回想起没穿进书前的记忆,他自己原本就是个孤儿。

从小没爹没妈疼,一出生就被好心人送进福利院才活了下来。

因为自己性格沉默寡言少语,也得不到院长的喜欢。

通常被晾在一边,当个隐形人。

福利院的孩子们经常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私底下互相诋毁,明明性格恶劣又糟糕,偏偏装出一副很讨喜的模样。

不过他们不敢来招惹他,因为乔喻然将惹怒自己的人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他只不过是将那个人做的所有坏事,都一一告诉准备领养那个人的夫妻。

即使那个人后面气冲冲来打他,乔喻然也以牙还牙,将那个人揍得还不了手,被院长关禁闭饿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被放出来,院长问他后不后悔,他没回答。

乔喻然只觉得这样的环境让他感到厌恶窒息,他迫切想要逃离这里,却又不想像别人小孩讨好那些来领养的夫妻。

庆幸的是,福利院或多或少会有好心人捐款供他们念书。

于是乔喻然拼了命学习,取得优异的成绩,进入一所好大学,并通过努力成功留校当了老师。

他原以为尢长虞和他一样是孤儿,没想到尢长虞竟然还有母亲。

乔喻然淋过雨,知道个中滋味,同样他也不忍心看见别人淋雨。

“哈哈,你这小野种不是去天剑派当暖床宠物了?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天剑派首席大弟子玩腻了?把你给赶下山?”

名叫王子方的少年对尢长虞尖酸挖苦,极尽嘲讽,其余两名少年听完后纷纷讥笑。

乔喻然看向说话的少年,境界是炼气后期,其它两名少年只是普通人,看来那两个少年是王子方的跟屁虫。

“虞儿不是的…!你们胡说!他明明是被仙师看上收做弟子!”

尢长虞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捂着胸口语气急促解释道。

王子方一见,直接笑弯了腰,语气讥诮:

“你一个瞎子看不见,怎么会知道小野种是被仙师掳走做暖床?说不定屁股都烂完了。”

另外两个少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都给我闭嘴!”尢长虞语气极凶,似乎是想要拔剑杀掉眼前三个少年,但又迟迟没有动作。

乔喻然瞥见尢长虞身后的人,眼珠一转,很快便知道了缘由。

尢长虞大概是不想在他母亲面前杀人。

看来还是他来当这个恶人。

乔喻然摇晃扇子,慢悠悠踱步走到三个少年和尢长虞的中间,面带微笑注视着眼上三个少年。

领头的王子方一看到他,便皱眉大声质问道:“你是谁?难道是想帮那个小野种?”

王子方看到来人一身奢贵白纱袍,袖口领口处皆有银滚边暗色云纹,面容昳丽。

如瀑漆发仅用普通玉簪子松松垮垮别于颈后。

眼前这个人身上所穿所用都不是出自风雨镇,但他爹可是风雨镇出名的大户人家,谁来了都得让几分。

除了天剑派最出名的几位仙师,和其它门派的仙师,他们王家在风雨镇上可谓是横着走。

因为他们王家有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坐镇,没人敢来招惹王家,况且那位金丹修士还是他的师傅。

想到这,王子方底气更足,而且那些出名的修士,他爹都逼着他一一记住,生怕他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仙师,脑袋落地。

可惜王子方并不知晓不出名的乔喻然,那些出名的天才,比如柳衡之类的,会扬名修真界和凡俗界,人人得知。

像乔喻然这种另类的出名,一般很少会传到凡俗界。

就算传进去了,凡俗之人活不长,流言蜚语之类的很快戛然而止。

而且乔喻然强抢凡俗民男,也不会亲自露面,只会让柳衡动手掳走。

所以对于乔喻然的长相,王子方是在没有任何印象。

于是王子方自然认为眼前的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便恶意满满道:

“你想要为小野种出气?可得考虑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乔喻然闻言笑了笑,笑容里都是刺骨冷意。

下一秒,乔喻然衣袖翻起,那个语气嚣张的王子方霎时像球一样飞出去,

‘砰’地重重撞在墙壁,发出一声闷痛,落地时还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乔喻然才使了一层力,元婴中期的一层灵力,哪怕是金丹后期修士也只能勉强接住,使自己不受伤。

对于只有炼气后期的王子方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五脏六腑受了重创,估计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嘴巴不会说话,乔喻然就干脆让王子方在床榻上好好躺几个月,就当送一份大礼物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

“还不快滚?”乔喻然冷冷道。

另外两个呆若木鸡的少年顿时回过神,惊慌失措地扛起地上的王子方,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着吃人的洪水猛兽。

教训完这个仗势欺人的王子方,乔喻然转身之时,竟罕见地听到尢长虞道了一声谢。

“举手之劳。”乔喻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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