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姑姑,你怎么来了?”

云灵儿问道。

“你这丫头私自出宫,既然我遇到了,怎么能放心让你就这么回去,所以就派人在暗中跟着你们,我没你们走的那么快,所以晚到了片刻。”

云潇说道。

“就知道云潇姑姑最疼灵儿了。”

云灵儿甜甜的笑着,跟刚才与黑衣人对打的时候判若两人。

楚天九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没有了郡主和公主的架子,就像是一家人在聊着闲天。

“云潇姑姑,这黑衣人肯定跟刚才的奸商有关系。”

“不必惊慌,我已经派人去了大理寺衙门,王淳良也派了人盯着。”

云灵儿听闻,急忙问道,“为何不把那奸商抓起来?”

“灵儿,咱们不是衙门,不能随便抓人,况且,就算抓了他,能送到哪去?”

“可是……好了,先送你回宫,剩下的事情,交给姑姑吧。”

云灵儿撅了撅小嘴:“好吧,就依云潇姑姑,灵儿暂且回宫。”

“张奇,李怪,护送长乐公主回宫。”

“是!”

身后的两名侍卫,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请!”

“杏儿,把鹦鹉带上。”

“是,公主。”

云灵儿看着楚天九,说道:“楚大人这份心意,本公主记下了,以后必然不会亏待你。”

“多谢公主殿下。”

目送云灵儿离开,云潇才看向了楚天九。

身为上云国第一谋士的弟子,能让她看不透的人并不多。

楚天九,绝对算一个。

“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寿礼,就这么给灵儿了,甘心吗?”

云潇问道。

楚天九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这只鹦鹉,会将下官与郡主推到舆论的浪尖上……”楚天九话未说完,云潇问道:“何为舆论?”

“额……就是风言风语。”

“这也是从那本书上看到的?”

“恩,对,这不重要,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长乐公主险遭遇刺,若是陛下知道,还不一定怎么处置我呢,说不定,我这刚敕封的七品芝麻官,明天就不复存在了。”

云潇打量着楚天九的表情,说道:“所以,你顺水推舟,把鹦鹉送给了灵儿,灵儿会为你说话。”

“但愿如此。”

“有时候,本郡主觉得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你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天九转过身,双手呈前施礼:“云都不比其他地方,下官一无背景,二无功名,承蒙陛下赏识,才混了一个七品官,有时候,不得不装糊涂,自保而已。”

“你不是不图名利吗?”

“不图。”

“在江阳你受老百姓爱戴,至少丰衣足食,既然不图名利,为何到云都这个暗流涌动的地方?

你就不怕进的来,出不去?”

云潇追问道。

“下官若说,只是为了王爷的病情,郡主相信吗?”

“父王与你没有任何瓜葛,你为何对父王的病情这么上心?”

“王爷虽然不掌权,但是商号遍布九州,有一年,江阳旱灾,王爷曾命人开仓放粮,救江阳百姓与水火之中,下官身为江阳人,对王爷感恩戴德,得知王爷得了怪病,这才来云都。”

云潇见楚天九表情诚恳,说的话也的确是实情,想怀疑都没有理由。

既然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云潇转过身看向地上的黑衣人。

“此事,你怎么看?”

“有郡主在,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现在只有你我,不必装糊涂了,直言便可。”

“是!”

楚天九想了想,收起礼态,端正了身子。

“此事本是小事,就算是在大理寺面前,也不值一提,只不过重在参与此事的人,若只是下官一人,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此事牵扯了郡主和公主,小事也变成了大事。”

楚天九看着地上的黑衣人,说道:“此人的出现,太过蹊跷!”

“哪里蹊跷?”

“来的太快了。”

“具体说说。”

“敢问郡主,长乐公主可常出宫?”

楚天九问道。

云潇摇摇头,“算上这次也只有三次,之前的两次都被发现了。”

“既然如此,长乐公主不会有什么仇家,下官初来云都,也没有什么仇家,即便有,对方也不会选择在长乐公主面前动手,那么就是奔着鹦鹉来的,蹊跷就蹊跷在这里。”

“接着说。”

“这黑衣人,没有抢鹦鹉的意思,倒是奔着人去的,好在红依挡的及时。”

云潇微微皱眉,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黑衣人不是仇家寻仇吗?”

“我们不妨来假设一下。”

“假设一:倘若这名黑衣人是奔着鹦鹉来的,按照常规思维,应该是王淳良派的。”

“王淳良只是一个商贩,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只鹦鹉,就像是摇钱树,有了钱自然能雇人。”

云潇说道。

“如果王淳良只是一个商贩,比他霸道的大有人在,他的鹦鹉早就不知道被谁霸占去了,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楚天九说道。

“如此说来,黑衣人一死,王淳良一定也会被灭口。”

云潇说道。

楚天九点点头,又道:“假设二:倘若王淳良还活着,那么这个黑衣人,就不是王淳良派来的。”

“其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嫁祸王淳良,说是嫁祸他,不如说是嫁祸给王淳良背后的人。”

“如果王淳良背后的人是一位大人物,那么嫁祸他的人,身份也绝不会低。”

云潇说道。

“不错,否则怎么敢刺杀公主来嫁祸?”

楚天九紧跟着问道:“郡主提前派人盯着王淳良,是否也是有此顾虑?”

“本郡主派人盯着王淳良,只是想看看,他的背后是什么人,并没有想到这么远。”

云潇看着楚天九,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楚天九就像是一个深渊,城府之深,深不见底。

只是一个刺杀,他凭借几条线索,就能想的如此周密。

在云潇的心里,已经对楚天九彻底的改观,她也忽然想到,八殊王为什么说,楚天九有鸿鹄之志。

有此心机,又怎会安于现状?

楚天九看到云潇的眼神不对,说道:“方才所言,也只是片面之词,全靠推断,并无证据。”

“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也不是判官,今日之言,也只限于你我知道。”

云潇此话,也算是宽了楚天九的心。

楚天九也察觉到,从云潇的语态以及对自我的称呼,都已经放下了架子。

“以后,在我面前,就像刚才那般即可,不用惺惺作态。”

云潇自己都没想到,会对楚天九说出这番话。

他的确不喜欢惺惺作态之人,尤其是那些自诩名门望族的公子,可是她向来不会正眼瞧这些人,也不会浪费口舌。

“尊卑有序,该遵守的礼制,还是要遵守。”

“随你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对你另眼相待,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不过你要记住,无论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八殊王府你可以永远相信,这是你在云都最后的依仗,除非你闯的祸,连八殊王府也无能为力。”

云潇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云潇长发飘飘的背影,红依才敢说道:“公子,你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并没有。”

“那云潇公主刚才所言是?”

“试探罢了,如果真顺着她的话,那么我们就会放松警惕,从而露出更多的破绽。”

红依不解的问道:“既然公子不想漏破绽,刚才为什么好要分析的那般透彻?”

“相互试探罢了。”

“哎,还好我只是一个剑侍,真是太伤脑筋了。”

红依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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