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从阿罗斯手中夺过剑，直接把刀刃指向阿罗斯。
“执行清除处理。”
亚当的行为是最优的，他没有任何预备动作，就用利刃刺向阿罗斯的喉咙。
沉默。
只有短短的几秒。
女佣和管家们都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作为沙河家的次子，成长为名声显赫的战士的阿罗斯竟然输了。
而且打倒阿罗斯的，竟然是沙河家族的废物，亚当。
就在此刻，阿罗斯理所当然地就要被亚当杀死了。
执行清除处理。
亚当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的含义，只是淡淡地动着刀刃——。
“不行！！”
刀尖接触喉结前几毫米。
亚当被爱娜从旁边抱住。
即使在最优解预测的情景中，这也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态。
“不行，就到此为止吧？要是连你都杀人的话……你就会变得和阿罗斯一样！”
“阿罗斯被定义为是一种威胁。这样放任不管的话，会带来很大的风险——”
“求求你……不要杀人……再这样下去，你就不能再是人了……”
“请说明。所谓人，是指——”
爱娜哭泣的表情充斥着亚当的视野。
亚当又意识到了疼痛。
只听见剑在地板上反弹的声音。
“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错误。降低了清除威胁的优先级……”
清除阿罗斯，是当下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人工智能也好，人类也好，都无所谓。
他并不在乎被骂杀人。
但是看到爱娜拼命的表情，亚当阻止了清除任务。
爱娜紧握着亚当衣服，她并不是为了救阿罗斯。
而是为了不让亚当堕落。
爱娜拼命地抓住亚当。
亚当应该可以甩开她的手掌。
爱娜的力量并不强。
亚当应该可以无视她，像机器一样冷酷地向最优解挥刀。
但是，亚当却做不到。
人工智能不知道为什么。
恐怕，是人工智能没有、只有人类才有的东西改变了最优解。
一定是人工智能无法说明的、来路不明、却温暖的东西。
“……警告你们。”
“哦！”
在昏厥过去的阿罗斯身旁，亚当提出了下一个最优解。
看见了害怕的管家和女仆，亚当发出了警告。
“当我意识到敌对行为时，我会将你们归类为威胁，并进行清除。”
“……不、不……我们不敢……”
亚当拉着爱娜的手，从像被冻僵了一样停在那里的管家和女仆之间往前走。
“我、我到底……”
身后的阿罗斯似乎恢复了意识。
虽然不用回头也能理解状况，但亚当不想再重复旧的最优解了。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连魔法都不会用的家伙，我怎么可能输啊！！”
亚当也不明白为什么阿罗斯会在远处吠叫。
到了房间，爱娜浅浅地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那我用今天采摘的野菜做晚饭。请稍等一下……”
一瞬间，听到手掌与手掌贴在一起的声音。
亚当抓住爱娜的手掌。
“这种选择是错误的。比起料理，更应该优先进行自身的修复。”
亚当的视线移到爱娜的腹部。
就是刚才被阿罗斯殴打的地方。
爱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没事……您也看到了，我很好。”
“否定。你的动作规律出现了细微的紊乱，应该是腹部受伤造成的。”
已经学习了爱娜的一举一动。
因此，亚当对她保护身体的无理举动做出了反应。
这是人工智能时代不可能有的关怀。
“食物由我的准备。你应该休息，直到腹部得到修复。”
“……谢谢。不过，看到今天殿下的实力，我也觉得应该更加努力了。”
但是，亚当的表情有些阴沉。
那张脸就像个不死心的孩子。
“请求说明。为了修复你的伤害，我能做些什么吗？”
“……亚当殿下，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爱娜说完，和亚当一起进了房间。
隔着走廊的门关上了。空间里只有两个人。
“生物的身体，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只要活着，时间就会治愈伤害。”
“理解状况。”
“所以说，这种程度的伤，时间会治愈的。”
但是，爱娜继续说：
“人一旦死了，就无法恢复原状。无论是被杀的一方，还是被杀的一方，这就是生命。”
“请说明。被分类为‘杀人一方’的人会有什么危害？”
对于曾经属于杀害了众多人工智能的亚当来说，这是无法理解的内容。
被杀的一方会永远停止工作，这是危害。
但是，“杀死”人工智能时，亚当自己并没有受到负面影响。
“第一次杀人的话，就会一直睡不着，习惯了之后，心就会死去。”
“心？”
前世，亚当身上出现的唯一漏洞。
心的出现，让亚当的思路瞬间停止。
“心有死亡的概念吗？”
“是的。心死了，就不知道疼痛了……就会伤害很多人。不在乎谁会死，只要自己能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
“情况不清楚……”
亚当无法完全理解。
为什么人在杀害他人的时候会睡不着呢？
为什么心会因为杀人而死呢？
为什么会变成失去良知的怪物呢？
就在小疑团盘旋的时候，爱娜似乎理解了亚当的一丝混乱，她握住了亚当的手掌。
然后直视着亚当的眼睛。
“当然，我并不想在自己快要被杀的时候，说不杀之类的漂亮话……只是，请不要做不必要的杀生，也不要杀自己。”
亚当移开视线回答。
“接受提案”
“太好了。”
像花一样绽放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亚当面前。
亚当再次移开视线。不知道原因。
从爱娜的笑容中，他获得了一种灼热的感觉。
“但是当威胁攻击你的时候，杀人也有可能包括在选项中。”
“我想也有没办法的时候……那样的话，我也会注意不要去冒险。”
爱娜的脸也红了，笑得更深了。
“刚才真是太感谢了，我能有今天，多亏了殿下一直保护着我。”
爱娜猫一样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凝视着少女笑脸的亚当突然说：
“……好吃。”
“好吃？”
“你那张脸，明明不是用自己的味觉检测出来的，却从视觉上检测出了‘好吃’。”
“什么？”
看着不知所措的爱娜，亚当的脑中已经浮现出对未来的担忧。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被归类为威胁的存在。
如果出现比大野猪和阿罗斯更高级的威胁个体，亚当的单体实力可能被计算为无法应对。
为此，需要情报。
为了排除夺取爱娜“美味的笑脸”的可能性，亚当需要更多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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