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文化课不错,被山城大学的美术学院录取了,不然我只能复读一年。

当年爸爸生病,我不得不退学,能够继续学习,我当然愿意。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我已经帮你办了复学手续,你下学期就可以回去上学了。”

我当年是退学,不是休学,按道理说是不能够复学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神通广大。

我死死地抓着文件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周禹浩,真的,谢谢你。”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膛上:“我说过,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无言以对,心里却发愁,我们俩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鬼,难道我们要这样一辈子吗?

人鬼殊途啊,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去投胎呢?

谁又知道,哪一天你会厌倦我呢?

“还有一件事,郑叔之前报告给我,我想应该告诉你。”他捏了捏我的脸,说,“其实,当时考试时,你的那幅画,得到了整个西南考区的最高分。”

我惊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他继续说:“但是,你的画被换了。”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有打印了两幅画,我指着其中一张画着山水的画说:“这个是我的。”

“在当年的考试档案里,这幅画才是你的名字。”他指了指另外一幅画着静物的画。

那幅画很一般,无论是色彩运用,还是绘画技巧,都远远比不上我的。

“怎么可能!”我激动地大叫,“我从来没有看过这幅画!”

他按住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太激动,然后指着我的那幅画说:“你这幅,名字是一个叫江珊珊的考生的。”

我极度惊讶,被这个消息打得完全懵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江珊珊我认识,当年和我在同一个绘画老师那里学习画画,她的天分很一般,老师说她能考上本地的大学就已经不错了。

后来我没考上理想的大学,也就没有去关注别人,周禹浩告诉我,她当年考上了国家美院,现在留校,担任美院的班主任辅导员了。

她居然换了我的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快要高考的时候,老师告诉我,在考试的时候不要画得太好,估摸着能够考上就行了,不然画是会被人换掉的。

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毕竟我要考的是国家美院,如果画得不好,落榜了怎么办?

现在想来,当年那个老师一定知道了什么。

或者,这是长久以来的潜规则?

江珊珊家里面很有钱,她的父亲是做地产的,读高中的时候,她每天都坐法拉利上学。

所以,她也有钱买到上学的机会。

我浑身颤抖,眼泪不要命地流了出来,抱着周禹浩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不甘心,在这一刻全都发泄了出来,我一直哭到抽搐,泪水将床单都打湿了。

良久,等我哭累了,他才抱着我,轻声说:“现在好受一些了吗?”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领,我没有钱,没有权,我就是一个再不能更小的小角色,可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却连我们这些穷人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都要抢!

如果不是有周禹浩在,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知道当年得真相,都要一辈子为自己没画好而悔恨自责。

“我要报仇。”我咬着牙说,“江珊珊改变了我的命运,毁了我一生,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点了点头:“仇是肯定要报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于一时,倒是现在,你有点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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