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兰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牢婆以为她被说心动了,忙不迭又开口:“我思来想去,眼下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你等明天上了公堂,和县太爷实话实说,告诉他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干的,你都是被他逼的!这样,你揭发有功,将功抵过,说不定就能脱罪了哩!”

“呵。”舒春兰的反应是一声冷笑。

牢婆冷不丁的一怔。“你笑是什么意思?”

“是姓黄的买通你来骗我做假证的吧?”舒春兰冷声笑道。

牢婆眼珠子一转。“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天地良心,我千辛万苦帮你想出这么个主意,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我呸!”舒春兰没好气的唾了一口。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牢门口,双眼死死盯着这个瘦骨嶙峋的牢婆子。“你这种人,还知道什么叫做良心?你的良心早都挖出来喂狗了吧?还说什么是为我好,呵呵,我要是个没脑子的人,或许还真会被你这一番唱念俱佳的表演给骗了。可我不蠢!我要真上公堂这么说了,那不就是当堂承认人就是我和郑宏杀的了吗?”

“还什么将功抵过……我明明没错,为什么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揽罪名?而且就算我真傻乎乎的照你的说法去做,我也要落下一个和野男人私通的罪名,我头上这个杀人犯的帽子也一辈子都掀不掉了!到头来,我不死也得被折腾掉半条命。呵呵,是啊,要是运气好我是能活下来,可这么活着又比死了能好上多少?我还得背负着对郑宏的愧疚一辈子!我疯了傻了,才会听信你的胡扯,把我自己逼上绝路?”

牢婆被她一连串咄咄逼人的呼喝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一直到后背撞上栏杆,她才站稳脚跟。

“你你你……你这丫头可真心毒啊,我好心好意帮你想主意,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我!”她扯着嗓子嘶嚎。

舒春兰冷笑不止。“做贼的喊捉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吧?”

牢婆眼珠子一阵乱转,就是不敢和她对视。

“算了算了,既然我的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那你是死是活我不管了!反正又不是我亲闺女,你和男人私通杀人,被千刀万剐尸骨还要被扔到乱葬岗上给野狗啃,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管了不管了!你想和你的奸夫一起死了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也随便你,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她一边低声咕哝着,一边捧着烛台走远了。

微弱的灯光渐渐远去,牢房里又变成一团漆黑。

“呵。”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舒春兰又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只怕姓黄的都没这个心思,那就只能是姓文的了。文成出远门了,那就只能是——文耀。”她低声自言自语,才垂下眼帘,又摸着墙慢慢的回去角落里蹲下。

“文耀,你这颗心可真够毒的!”

她却不知道,这个牢婆在被她给骂跑之后,竟然是直接离开牢房,往县衙后门方向跑去了!

此时的县衙里头灯火通明,县太爷正和黄松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喝着酒听着曲,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有滋有味了。

“眼下这桩案子还要劳烦县太爷您多多费心才行啊!”黄松笑呵呵的举起酒杯。

“好说好说。”县太爷慢悠悠的拿着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文秀才是我天长县的骄傲,他能出人头地又是多亏了你们一家人的扶持,本县心里对你们自然也是感激的。这桩案子本县必定会秉公办理,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放过一个好人,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损了好好一个村子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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