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晚霞像是一张画纸,那红色的太阳也收敛了先前的威势,变的不再火热,

一会儿,太阳逐渐下山,它射下的阳光,把这流萤村的处处事物,都染成了火红。

流萤村附近的山头上,一位身材消瘦约莫着十六的少年跪在一座坟墓前;

他红着眼眶,低头哽咽道:

“二爷,自你捡到我开始,已经五年了,

这五年里你给了我吃的住的,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也真真正正的把我当成你的家人,

但最重要的是你给了我名字,告诉了我这个世界的精彩,给了我在这个陌生世界上生活的意义!”

“我现在都还记得得到这个名字时的幸福感,那是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少年抬起了头,望着天边宛如火烧般的天空,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想起了当时温暖的时光。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孙子了……”

“孙子诶……”

“嗯……我想一下,姓古名溯,古溯,虽然不中看,但它中人喊,就他了……”

耳边似乎响起了老人沙哑的声音。

仿佛是五年前慈祥的老人家,乐呵呵的,坐在木椅上,摇着把蒲扇,给出名字时的神采,浮现在了眼前。

老人脑袋转的慢,身体也还硬朗,没读多少书,也没有什么儿女,靠着耕地生活,虽穷困,倒也乐在其中。

那时二爷带着他见识到了流萤村的人情冷暖。

古溯以前不爱笑,他二爷总是喜欢想尽一切办法去逗他笑,尽管二爷年事已高。

“虽然只有五年的收养之情,也许不及前世的家人,但您赋予我了新生!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一恩情;于情于理,我都得喊您一声,爷爷!”

少年突然双手撑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旁边的碎石被砸开了,

“爷爷,您一路走好!愿来世还能遇见您!”

古溯又磕了两个响头。

一会儿,不远处吹来习习凉风,吹得附近的野草也传出“沙沙”的声音,也掩盖住了少年的放声大哭……

此时太阳也即将完全下山,光线开始逐渐的变暗,燥热的空气也凉了下来。

古溯站了起来,把袖子在眼上揩了揩,看着天边的群山,

“放心吧,二爷,往后的路,我自己走,你不用担心!”

最后一束火红的阳光从他脸上消失,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的,那滴滴泪痕。

古溯脸上满是坚毅。

随后他咧开嘴笑了起来,眼里是数不尽的沧桑与迷茫,

算上前世,已经活了将近40年的自己,会在这个世界拼出一个什么呢,他不知道。

开始起风了,是那种夏天夜里,非常舒服的风。

他知道的是,穿越到这个古代玄幻的世界里,已经生了根,流萤村,就是他的根!

这个世界,远比之前的那个精彩。

愿自己往后余生,皆遇良人!

……

北域

巴蛇乡,蚂蝗村外

正午烈日当空。

地上随处可见干涸了的裂缝,四周几棵光秃秃的树干,旁边稀疏的野草,路上毫无人烟气息,彰显着这里难以忍受的高温。

一个少年从不远处走来,身着平常的麻布衣裤,脚上穿着破草鞋,提着个包袱;只不过脸上却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是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恐怖面具。

“不得不说,你这脸部防晒功能确实厉害。”古溯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顿时指尖一阵冰凉,迅速的打散了那里燥热的感觉。

这么大的太阳它居然没被晒烫。

他又笑问道:

“嗯,冰冰凉凉,不知道你是什么材料做的?”

只见那面具的獠牙大嘴开始张张合合,暴露在灼热空气中的尖牙,上下移动,这一幕,甚是骇人。

便有恐怖音色的声音从它嘴里传出来:

“是你不知道的材质。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拿很多的钱来换!”

“可我也就只有六文钱了啊,连等会的住店都不知道够不够。”

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钱。

古溯无奈的摇了摇头,摸着腰间挂着的六文钱,叹了一口气。

遵循他二爷临终的话语,要他去红蛐村寻一位挚友,还附带一个小神像,目前还在他包袱里安稳着放着。

还有那一张面具是在二爷遗物中翻出来的;二爷在流萤村里面人缘好,去世了之后村里许多人都帮忙准备丧事、收拾遗物。

当时古溯打算把他扔了的时候,那张不知尘封了几年的面具突然就说起了话来。

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之后面具更是显露出了它那学富五车的学识,问什么都能答准确,就是有点爱财,

他带着他离开了黑漆漆的柜子,作为交换,它来为世界的新人——古溯解惑。

实在不行,路上还可以做个搭话的伴,于是古溯就带上了它。

二爷只说了红蛐村,古溯不知道在哪里,好在热心的村民们说是在西边,走个十天几个月的就到了。

他只好慢悠悠的朝着西边走去,一走就是一个月。

期间他看见了这片土地的落魄,也听说了宛若魔幻的武者的事情。

从地球穿越过来的他当然好奇,还是那种对神奇事物抵抗不住的好奇。

他曾盘问过渊博的面具,得到的答案是:

“有天赋的人类可以修行成为武者,成为那只凭自身源气而凌空的强者。”

“那怎么成为武者?”

“你得激发你体内的命灯,才拥有自己的源气,而后不断壮大。”

“那怎样才能拥有自己的源气?”

“首先你要去偷一个基础功法来照着练。”

“呃,为什么是偷不是抢?”

“因为那不要钱,而且,简单!”

“……”

古溯顿时无语,这家伙,居然会诞生这种想法。

的确想钱想疯了。

“你一个没手没脚、放外面还能吓着人的面具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自有我的想法。”

“那我把你扔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喜欢收集金闪闪的财宝。”

“钱放哪?”

“正如你所说,我不仅是那什么防晒神器,还是个储物宝物。”

“我就知道。来,帮我把包袱装着!”

古溯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帮我带东西其实对你也没有坏处,我也就不能随便扔你了,你看是吧?”

看着面具迟迟不肯行动,他又诱导一番。

面具终于长叹一口气,连同脸上戴着它的古溯也像是在叹气。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包袱在面具的嘴边,愈变愈小,最终被面具吞了进去。

而把面具翻了过来,后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好东西!”他满意的笑了笑。

竟然是通过类似吞进去的方式存东西的,那既然能存,肯定也能取。

自带存储空间的知识渊博的面具。天知道它体内还装了些什么,说不定就有自己梦寐以求的功法秘籍,一想到这儿,古溯便不怀好意的看向手中的面具,活像个年轻的勒索狂。

“你干什么,我可没有其它东西了。”面具被盯着,一阵发毛。

“谁知道呢,如果真有,反正我也拿不出来。”

“得想个办法骗它自己吐出东西来!”古溯在心里盘算着。

……

古溯向着西方,迎着当头炎日,吃力的走着。

又是几个时辰之后,太阳也快落山了。

古溯拖着沉重的身体,吃力的走在小路上。脸上的面具早已取下,戴久了,觉得闷。

他白净俊秀的脸上还残留着汗珠,双脚也走疼了。

渐渐的,路上莫名有着条条蚂蝗在地上爬,它们颜色通红,体长三寸。

古溯回想起自己走来的路,地上的蚂蝗是越变越多。

“这玩意不是很讨厌太阳么?况且地上温度这么高,它们是怎么活下去的?”古溯撇了一眼腰间的面具,问道。

他看准时机,抬脚跨过几只蚂蝗,却不小心踩到了另外一只,霎时黄绿色的汁液喷出,涂在了旁边的蚂蝗身上。

“这是北方干旱地区的特色,名字叫火蛭,喜高温,也爱食血液。”系在腰上的面具开了口。

古溯一听神情古怪了起来,便在心里记下,暗暗想道:哦,原来还有火蛭这种东西!

又转了几个弯后,他看到了前面立了一块大石碑,上面写着猩红的三个大字:

“蚂蝗村”

前方不远处看见了房屋,也看见了人影。

“终于找到一个能歇脚的地儿了,面具,等会进村了之后你不要随便讲话,以免吓到村民们。”古溯小声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傻子。”

待古溯走近了之后,却放慢了脚步。

一丝丝压抑感突然涌上了心头。

他看到了村子里面,路边上,房檐上,房顶上,菜田里,全部有着先前的那种血红色的火蛭;随处可见,怪异万分。

关键的是,硕大的村庄,一眼望去,却没见多少人影。

“村子里边,好像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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