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行为与目标之间看到有一种偶然的联系,这是结构性思维。”史达琳说,“韵的处理也是这样。他没有变得迟钝痴呆——他还在哭泣呢!你认为他是个紧张性精神分裂症患者?”

“是的。你闻到他的汗味了吗?那种山羊特有的气味儿叫反式一3一甲基一2一异己酮酸。记住了,精神分裂症患者就是这味儿。”

“而你又相信他是可以治的?”

“尤其是现在,他正在慢慢脱离僵木昏呆的状态。瞧他的脸,多有光彩!”

“莱克特大夫,你为什么说野牛比尔不是个性虐待狂呢?”

“因为报纸上报道那些尸体上绳索的印子都在手腕上,不在脚踝上。你在西弗吉尼亚那人的脚踝上看到有什么绳索的印子了吗?”

“没有。”

“克拉丽丝,娱乐性的剥人皮都是在被害者倒挂着的状态下进行的,那样被害者头部及胸部的血压时间可以保持得久一些,人在被剥皮的时候就一直有知觉。这你原来不知道吗?”

“不知道。”

“你回华盛顿后就去国家美术馆看看提香的《剥马莎斯的皮》,否则他们就要将画送回捷克斯洛伐克了。提香的细节画得真是精彩——看看那帮忙的潘神,提着桶水送来。”

“莱克特大夫,我们这儿碰到了点不同寻常的局面,也有一些很难得的机会。”

“给谁的机会?”

“给你的,如果我们能救下这一位。你在电视上看到马丁参议员了吗?”

“看到了,我看了新闻。”

“对她的那番话你有什么想法?”

“指导有误却也无害。给她出主意的人点子很糟。”

“马丁参议员能量很大,而且决心坚强。”

“说来听听。”

“我想你的洞察力是超凡的。马丁参议员已表示,如果你能帮我们的忙,让凯瑟琳-贝克-马丁不受伤害地活着回来,她就可以帮助将你转入一座联邦监狱,如果能得到一片风景,你也会有的。还会请你来审阅就新病人所作的书面心理评估——换句话说,就是还有一份工作。安全约束措施不放宽。”

“这我不信,克拉丽丝。”

“你应该相信。”

“欧,你我是相信的。但是对于人类的行为,你不懂的还不止是剥人皮通常是如何进行的。你说,一位美国参议员,竟然选择你来作信使,这不是怪事吗?”

“我可是你的选择,莱克特大夫。是你选择了我,同我说话的。你现在是不是又愿意跟别的人说了?要么你可能觉得自己无力帮忙。”

“这话可既无礼又不属实,克拉丽丝。我认为杰克-克劳福德是不会让我得到任何报偿的。……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可以去跟参议员说,可我要办条件绝对必须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许我做交易的条件是,你给我透露一条有关你自己的消息。行还是不行?”

“我听听是什么问题。”

“行还是不行?凯瑟琳在等着呢,不是吗?她在听那霍霍的磨刀声吧?你想她会请你做什么?”

“我听听是什么问题。”

“你小时候最坏的记忆是什么?”

史达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别那样,快点!”莱克特医生说,“我可没兴趣听你那蹩脚透顶的虚构故事。”

“是我父亲的死。”史达琳说。

“跟我说说。”

“他是镇上的一名警察。一天晚上,他撞见了两名正从药店后门出来的窃贼,是痛君子,他一边从自己的小型卡车里往外爬,一边掏那支滑机躁作的连发枪却没能完全打开到位,结果被他们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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