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睡没一会儿,又被揪起来了。

展凌站在门口敲门,边敲边说,陆昭正在书房觉得叶宁予太过闲,让叶宁予过去打扫书房和卧房。

叶宁予打开门,仰头看着高大的展凌堵在门口,“……奴这就去。”

展凌看她的眼睛多多少少带了点怜悯。

其实原话是这样的——

陆昭:“她在哪?”

展凌茫然:“……?”

陆昭:“叶宁予!”

展凌恍然:“不曾见到,应当还在房中。”

陆昭把手中的书啪一下拍在桌上,“她倒是会享受,吃了睡睡了吃!让她把主院都收拾了。”

在展凌领命要离开时,陆昭又改了主意:“等一下,让她先来书房收拾。”

没多久,叶宁予站在书房门口,手抬了又落,落了又抬,就是不敢敲门,紧张地捏着衣角。

她实在是害怕等会陆昭又会如何为难,怕她有什么动作让陆昭不顺心就把自己发落了。

“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里头突然传来陆昭不耐烦的声音。

叶宁予惊得抖了一下,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左转是一道屏风,屏风后是一列列书架,中间宽敞可通人,尽头是一个宽大的书案,陆昭就一手举着书,神色淡淡,视线落在上头,但看没看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右转空间不算大,但只置放着一张茶水桌,空间并不显逼仄,显然是会客用的。

叶宁予只敢偷偷看个大概,就循着声音绕过屏风,往里面走。

“怎么,让你来给我收拾个书房,都要三催四请?”陆昭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

叶宁予跪下来,这次没磕头了,怕又把陆昭书房地板弄脏,“主人恕罪,奴知错……不会有下次了……”

“知错?”陆昭放下书,慢悠悠站起来,站在她身前,垂眼,居高临下看着这瘦削身子,“谁人家奴隶做到你这么舒服的?让你干活,你还避之不及,叶宁予,你是有怨言的吧。”

叶宁予身体一僵,拼命摇头,“不曾,奴不曾有怨言,今日的一切……”

她清醒之后,无数次回想,都很清楚一件事。

她犯了错。是她愚蠢,好赖不分,真的给陆昭下了药,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今日的一切……都是奴咎由自取。”

至于那个侍女,叶宁予知道自己胆子小,没本事,也不奢望着能报仇,更何况如今她的身份,谁都能上来踩一脚,又怎么报仇?

陆昭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发沉。

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在他心里,叶宁予确实咎由自取,但他依旧感受不到满足,总觉得空落落的。

“那还不快动手?”跪了很久,叶宁予才听到陆昭发令。

叶宁予连忙爬起来,却一时犯了难。

她好像并不是很熟悉该怎么收拾,毕竟以前也没干过这种活。

但她一抬头就看见陆昭冷漠的表情,心里打了个突,默默跑去外头拿了木桶和帕子,沾湿了,轻手轻脚走到桌子前擦拭。

陆昭已经坐回了椅子上,视线落在书上。

叶宁予身后寒毛倒竖,动作迅速,恨不能立刻擦完这里离陆昭远一点。

殊不知青年的余光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指尖难耐地碰了碰书角,许久过去了,书页都不曾翻一翻。

察觉了叶宁予的意图,陆昭眉一皱,冷冷出声:“你这么急干什么?赶着投胎?”

叶宁予:“……”

果然看见女子细白的手指瑟缩了一下,陆昭看向她,“我说的不是?”

说着,陆昭抬手摸了一把摆件,指尖有层灰,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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